西班牙著名建築師高第曾說過:「直線屬於人類,曲線屬於上帝。」所以他的建築作品裏,都出現了大量的曲線。雖然沒有一個華夏古代先賢曾說過什麼,但大抵我們寫文章的人,都從前人的教訓裏,明白到曲線屬於文字匠;而直線嘛,要是把所有話都直線說出來,很容易會被送去見上帝的。
Antoni Gaudí
去除其文學價值不說,曲線,其實在某程度上,是一種披着幽默感外衣的自我審查。要是可以,哪一個人不想拿着一隻「路姆西」,大力丟向自己討厭的上司和政客?可惜能這樣做的人不多,敢這樣做的人更少,偶爾犯顏直諫是君子,但每次也犯顏直射,一定是個瘋子。既然話不能也不方便直說,那我們就只好曲着說,在「丟」和「不丟」之間,留一點幽默的想像空間。
隨後被Ikea更改名字的「路姆西」,當時成為了本港一時熱話。
所謂的曲線,又由兩個部分組成,一個是荒誕事件的核心,另一個是對號入座的空位。所有曲線的事情,都需要源自荒誕到離奇的事件,以前找荒謬或不合邏輯的例子很困難,現在很容易,只要上政府新聞統籌專員負責的網站,隨便找篇新聞稿也能輕找到荒誕的事件了。當你找到荒誕的核心後,事情就易辦了,只需要用類比、明喻暗喻,以至抽取其本身的邏輯,套用在日常生活的事情裏,就會發現隨着愈加誇張和離經判道,就會慢慢出現弧度,把事情不合邏輯的核心,牽引到另一點的空座位,在不言而喻之間讓人對號入座,曲線就完成了。
正如上文所說,曲線的關鍵並不在於發掘到荒謬事件的核心,畢竟這個社會要是沒有東西不荒謬,才是最荒謬的事情。重點是從一點的演繹當中掌握弧度,在拋物線上引領讀者提升到另一個觀點,幽默地借用上帝的曲線與視覺俯瞰問題的根源,然後加入自己的建議徐徐下降,再一屁股壓下來諷刺那些對號入座的笨蛋,才是一條工整的曲線。
無數的數學家,窮畢生之力,只是為了找出圓周率的最終數字,我們做人的比較簡單,只要想要畫一條輕鬆的曲線,在現實沉重的無能感拉扯下,總算有過一陣可以會心微笑的離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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