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電影女明星講起, 抑或由那隻該死的蝴蝶結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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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互聯網的時代, 傳遞潮流資訊的除了電影還是電影, 銀幕上的張三和李四, 一方面以公務員式手法交代編劇心血, 將恩怨情仇填寫在適當的空間, 另一方面兼負模特兒重任, 默默把春夏秋冬穿出不同的溫度。而看戲的地點在赤道旁邊, 一年到晚困於淺窄的二十六度和三十二度之間, 茄士咩與皮草, 長筒靴與絨大褸, 誰的衣櫃裏也找不到, 無論什麼設計, 根本都超現實。第一個印象深刻的 icon 叫林鳳, 大抵和她肯跟隨外景隊遠赴南洋有點關係, 一部《獨立橋之戀》, 一部《榴槤飄香》, 靈感從土生土長的娘惹打扮借取, 可是又具備當地人只有做夢才會戴的白手套,和頭上一些枉擔着帽子虛名的配件。陽傘般的A 字裙, 單單為了炫耀裙底鎖不住的自由, 似乎永遠在打轉, 偏偏另一個表表者也
姓林─ ─ 林黛,《雲裳艷后》《三星伴月》《情場如戰場》, 過了很久很久, 才知道她身影拖着張愛玲由上海帶來的摩登。
啊, 還有《日出》的夏夢。同名粵語片裏的梅綺, 註冊芳名一樣是陳白露, 不過她的作息和太陽的運行完全無關, 曹禺先生的紙醉金迷, 只有浸在國語才見韻味。這就像, 旗袍穿在《香港之夜》的尤敏身上, 透過日本俊男寶田明的恭維, 忽然添增獵奇風情, 洗褪了周圍婦女隨身攜帶的土味。她們隱隱約約令人嗅到一種看不見的東西: 氣質。
可望不可即的日子, 終於因《彩色青春》出現而結束。陳寶珠蕭芳芳拉近了飛仔飛女和《夢斷城西》的距離, 阿哥哥原來誰都可以跳, 土製版本的《愛情迷藥第九號》, 和東方之珠的菠蘿一般威力絲毫無損。約莫同期, 我愛上了胡燕妮,《慾燄狂流》戲劇性的眼蓋膏徹底顛覆小清新審美觀, 開闊了井底之蛙的品味。但是有一個同學卻說何莉莉更具時代感─ ─ 代表作《大盜歌王》。
多年之後,《意亂情迷》的鍾楚紅,《重慶森林》的林青霞王菲,甚至《花樣年華》的張曼玉, 仍然提醒我對女裝原始的崇拜。歸根結柢, 都怪兩個表姐裙子腰際的蝴蝶結, 三四歲的我只覺得出奇美麗, 嚷着也要, 尷尬的大人費盡唇舌, 都不能成功把男裝女裝隔着雷池的概念植入我腦裏。
直到現在。三歲定八十, 信焉。
現在我當然明白, 之所以沒有順理成章跨進易服國度, 披上異性的綾羅綢緞招搖過市, 不外因為鍾情的是古裝而並非時裝。下次有機會, 再告訴你 Sou . Sou 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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