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de 逝世20周年紀念電影 | 談視覺系男生以濃妝艷抹抗衡時尚

「搖滾已死」，當年 KISS 樂團的 Gene Simmons 曾經如是說，雖然不願承認，但現實大概似乎就是這般殘酷。今年適逢是 X-Japan 吉他手 Hide 逝世的 20 周年，日本方面推出紀念電影「hide：來春之約」（HURRY GO ROUND： hide），回顧 Hide 的過去，與那個 X-Japan 象徵着視覺系搖滾最光輝的年代。在最燦爛的瞬間墮落，這顆失落的繁星形容的正是 Hide，當年他的告別式震撼全日本，Billboard 形容他的離去代表着「一個時代的結束」，這句說話准是沒錯。

談到視覺系，必然想到華麗的打扮、Gel 得尤其高的髮型，當然還有那條粗黑的眼線。X-Japan 創立的視覺系其實是繼承 70 年代前 KISS 代表的華麗搖滾（Glam Rock），現今世代男人化妝可能受眾人所唾棄，被指娘娘腔、女人型，但當年那條眼線卻是搖滾的自尊心、型格，女生是不會隨便化這種煙熏妝的，長髮也代表着浪子的那種放蕩不羈。要說男人化妝有多盛行，不記得 David Bowie 也會記得他的閃電妝容，而那個正是他走華麗搖滾風格的時期。

直到後期九十年代，第三波女性運動開始，暴女（Riot Grrrl）文化的出現，這種龐克搖滾的妝容打扮才出現在女性身上（龐克早期也是受到華麗搖滾所影響引伸），說起來有點奇怪，現在化妝明明是女性的專利，她們卻以這種方式逆向顛覆性別、反抗男權。只因那時候華麗搖滾中的男性形象本質上並沒有對抗性別二元的意思（雖然David Bowie曾一度為了宣傳而稱自己為同性戀），到了Kurt Cobain的龐克搖滾年代才明確有了背後的這項象徵，「我更接近於人性中的女性一面，而不是男性或是美國文化中對男性文化的想像。」似乎開始可以將搖滾、男人的眼線視為性別平權運動的重要一環。不過歸於究底搖滾始終是硬漢的體現，儘管他們把臉化得再白，眼影再鮮艷，也抵不過歇斯底里的瘋狂，男人的妝容不過如此。

X-Japan 的出現令視覺系一詞誕生，日本的視覺系在九十年代走向巔峰，更多的視覺系出現，融入日本式的陰柔發展得比較妖媚之餘，卻又衝激着日本社會雅靜的美。細看 Hide 的妝容，眼線也有由普通的全框眼線開始上揚，變成性感的貓眼妝，也染上了一頭火紅的頭髮。X-Japan 的形象一直被認為不男不女，但這似乎正是視覺系的一大特點，到視覺系發展的後期出現更多富女性味道打扮的樂隊，走古典風的 Versailles 甚至有成員穿起了裙子，妝容亦更顯華麗，幾層的假眼睫毛、粉嫩的唇色，以漫畫中的美男人來形容他們已感覺不太合適。他們模糊了二元，這場性別的叛亂被稱為性別認同發展進程的一大里程碑。

雖然視覺系曾幾度復興，但卻始終無法涅槃重生，回到 X-Japan 的光輝之年。「視覺系因hide崛起，也因 hide 的逝世而衰退」，一個時代已經結束，問問現在執起眼線筆的 00後，當畫着那條眼線時，又幾許想起那些年的視覺系…男人們，拿起這支眼線筆不需手抖，這是一個浪子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