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AI 成了熱話,近年我也著手探討和應用這炙手可熱的技術,過程中引發了無數有趣的哲學思考,今年《文化者》的年刊,我也特別以 AI 作為封面故事。由約廿年前電腦開始進入普通人家,科技一日千里程度已不能逆轉,並完全改變了全人類的生活,對「未來世界」的思考也顛覆了大家的想像。
當年看史詩式科幻電影《阿凡達》(AVATAR),驚為天人。下半身癱瘓的前海軍陸戰隊隊員 JAKE SULLY,透過控制他的替身得以重新站起來,能跑能跳能抗爭。當時已在想:在現實世界中,以替身來彌補殘疾的概念,或許是科技發展的現實不濟,未來我們或許都可以逃到元宇宙,過自己想過的人生、交自己想交的朋友,沒有土地問題、貧富懸殊,抽離於世界,內捲到真正的烏托邦,是否就等於找到幸福?
潮流。將來「元宇宙」(METAVERSE)中,每個人都有「虛擬替身」,身體有缺陷不阻礙便利的社交空間,世上再無殘障可言。或者說:基本上元宇宙都是虛擬身份,唯一真實的就是虛擬,性別、國藉、樣貌已沒意思。

今年香港藝術節,我「參與」了一場有趣的虛擬實境(VR)劇場《巴黎舞會》。說「參與」,不是我有份演出,不對!的確我不只是觀眾,更是這互動劇場的其中一位舞者。
透過迷你電腦、由頭到腳的 VR 裝置及耳機,我能夠控制虛擬世界中的一切。選好虛擬化身,一秒就可以切換不同的 CHANEL 戰衣,步進奢華的巴黎舞會,與專業舞者一同穿梭於金碧輝煌的舞廳、魔幻花園與五光十色的巴黎俱樂部。
頭、手腳都裝上 VR 裝置,所以當不諳跳舞的我向前邁步,虛擬化身也隨之前進,並把我的不濟舞姿變成專業舞步,感覺就如 JAKE SULLY 可以重新走動一樣神奇。這沉浸式互動劇由西班牙著名編舞家 BLANCA LI 及團隊打造,拿下 2021 年威尼斯影展最佳VR體驗大獎。
外國更有學者研究「阿凡達療法」(AVATAR THERAPY),為思覺失調(SCHIZOPHRENIA)者設計虛擬替身,去「應付」患者幻聽的不同人格,這樣患者就可以集中「做番自己」,正等待臨床結果。
早陣子跟著名爆破藝術家蔡國強聊天,他介紹自己 2017 年已開始訓練 AI 替身成為他的藝術夥伴,還給 AI 改了個藝名CAITM,加上愛恩斯坦等名人的思維。火藥畫家 CAI 通過機械臂在畫布和手工麻紙等不同媒介上爆破的火藥畫,人類蔡與 CAI 在畫布上的落款/簽名式也不同,其中一幅 CAI 的作品落款是一個燒穿了的洞。
蔡國強笑著解釋:「由於 CAI 可以不眠不休,他常常在爆出時燒穿了畫布,所以團隊必須好好的『看管』CAI,免得其釀成火災⋯⋯」
AI 正在顛覆藝術創作的本質與邊界。生成一幅圖、寫一個劇本、作一首音樂,AI 的崛起讓人驚嘆,也讓人焦慮。至少版權與創作主體的模糊性就引發熱議。AI 生成的作品究竟屬誰?學習過程原作者是否應享有部分版權?
現實不濟,未來我們或許都可以逃到元宇宙,過自己想過的人生、交自己想交的朋友,沒有土地問題、貧富懸殊,抽離於世界,內捲到真正的烏托邦,是否就等於找到幸福?
我一位在外國朋友的年輕兒子,正是第一代炒比特幣的弄潮兒,一夜暴富,之後天天沉迷打機,足不出戶。 他甚至提出每餐吃飯太浪費時間,在網上購入太空人食物,於是就可以花更多時間投入網絡世界。
這是不是幸福人生呢?起碼我不會選擇脫離現實的社交,我喜歡與真人交流互動、到處享受美食、珍惜陰晴圓缺。我甚至不太享受網上購物,喜歡到實體店,哪怕是買一條廁紙。可以把物品試上手,體驗購物體驗,人與人互動的温度是我生活必須的元素。
連財政預算案都預留 10 億成立「香港人工智能研發院」,人類的溝通(包括與 AI)模式會進步還是退步?香港的 AI 產業會否淪為數碼港、中藥港只是口號式放煙花?時間證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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