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在葡萄牙嬉戲了半個月,特別記掛從波圖(Porto)市中心坐火車沿着斗羅河到小城 Pinhao,開車經過九曲十三彎上山到 Douro Valley 住了兩晚的 Hotel Quinta do Silval。酒店是酒莊 Magalhaes 所經營的,房間不多,都被植物圍繞。每朝剛剛初升的曙光從雲隙間鑽進房間,空氣是甜的,帶晨霧的玻璃窗透視着外面朦朧的白玫瑰,像一幅莫奈的畫。
紅、白酒和威士忌飲得多,但 Porto 盛產砵酒(Port),這酒莊特產自然也是砵酒,我們也就全程飲砵酒了。酒莊第五代傳人是個十級自信的光頭紳士,當我們提及別的牌子砵酒時,他牙擦擦不屑地說:「Sorry,你所講的不是酒,只是有味的水罷了!」好強嘅氣。
他繼續快人快語,說:「我覺得釀酒好似做愛咁,要有前戲、節奏同感情投入,否則哪會享受?唔享受點繼續?」他帶我們去看釀在橡木桶裏的砵酒,說要幾十年後才釀成,「呢幾桶我夠長命先品嘗到。」如果釀酒似做愛,飲酒應該要即興,夠長命先飲只會力不從心。
這山莊近 200 個酒農,每個各自有本相,所以每個酒廠釀出的酒性格都不同。原來,這位「酒五代」本來不想子承父業的,但由於他的兄弟姐妹都不肯沾手,唯有由他來接棒。「現在我們每季生產 100萬瓶酒,我父親以前生產 300 萬瓶的,但我不想,我追求慢工出細貨。」他摸摸那個光頭說,依然霸氣外露。
他還親自帶我們幾個人參觀他的果園,有橙樹、車厘子樹和枇杷樹。他說,枇杷樹是他特別從中國引入,吃過的枇杷就把核埋在土中,竟然生得非常茂密,每年都結出甜美的枇杷。
看似世外桃源其實並非必然,莊主回憶21年前,山莊亦曾遇過天災,不只令當年的葡萄失收,還令這山莊幾乎夷為平地。我們走在秃秃的葡萄樹羣中,但一粒葡萄也見不到,樹像枯枝殘存。莊主說:「葡萄還在睡未醒,八九月吧,它們醒來就會生長得很快。客人到時可以一齊去收成葡萄,參與部分釀製過程,買走印上自己名字的砵酒。」
波圖兩岸是貯存酒的倉庫,船一艘接一艘的從港灣駛出大河,横越大西洋,把砵酒帶進世界不同角落。此情此景,我想起男人的胸懷,不也是女人心靈停泊的港灣?此時莊主突然打斷我的思路,肉緊地告訴我一則奇聞。
「你知道嗎?斗羅河到 Pinhao 一段地區有條法例,如果男人發現自己老婆與人有染,捉姦在牀可以二話不說把老婆和姦夫一併殺死,法官會判那人無罪。」我聽到毛骨悚然,追問:「那如果反過來是男的偷食呢?」
「如果女的殺掉她老公必定犯法,這法則只保障男人。」他奸笑道。
都 21 世紀AI世代,男女的不平等條約仍然存在,不知有什麼理據支持?但相比起「強姦大國」印度,我只能說這法例已經相對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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