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變成的。」女人之所以成為女人,絕非單純的生物學原因,而是取決於社會制度和文明。
「我厭倦了貞潔又鬱悶的日子,又沒有勇氣過墮落的生活。」而再強硬的哲學女性,前衛的思想,愛情卻成為她的最大弱點。
這幾年,有關女權主義的話題在社交媒體上甚在囂塵,所有潮流甚至意識形態,去到某種飽和的階段必有副作用和反效果,連本來追求男女平等的用意,極端演變成被耶喻為女權膠,連陶傑也寫過「女權殺死了浪漫」。 在說女裝之前,我們試試從薩特女友-波伏娃的故事先探討快要撞牆的女權主義。
女權不是強權,也不是特權,而是兩性的理解與平權
簡單說,女權主義是個體主義(individualism)的一個分支,是父權文化與個體發展間矛盾衝突的產物。
上古時代,對生育權的崇拜形成了母權社會,即母系氏族,後來男性在經濟與力量上的主導地位,主要表現為對生產資料與生產工具的佔有,直接導致母權社會衰敗,父權社會取而代之。
不用我說,男尊女卑在中國文化明顯,「三綱五常」、「三從四德」是父權思想最具代表性的文獻;纏足、裹胸則是男權對女性權管有最具有代表性的體現。隨著工業革命以及自由主義思想傳播,男性越來越多的個人權利,而女性卻始終遭到排斥,這種無法調和的衝突促成了女權興起。
女權運動分為三個階段:
早期女權主義,爭論點是兩性的平等。在這個階段,女權運動要求公民權、政治權利,強調男女在智力上和能力上無區別,最重要的目標是要爭取家庭勞動與社會勞動等價、政治權利同值。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變成的」
梵蒂岡把它列為禁書,而女性主義者則奉為至寶
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 ,1908年1月9日-1986年4月14日),存在主義的哲學家之一,也是女權運動的創始人之一,被稱為「女權教母」,二十世紀法國最有影響的女性之一,首次把性別的生物構成與社會文化構成區別開來。
她是個備受爭議的人,保守主義者指責她敵視男性,無視男女差異,破壞傳統家庭觀,造成男女對立;而自由主義者則認為她的觀點有平均主義之嫌,不僅如此,最慘是她還會受女權主義者的批評。
她的作品《第二性》曾經使她遭受到惡毒狂怒的攻擊,例如「性貪婪」、「性冷淡」、 「淫婦」、 「女同性戀者」等惡罵。但這一切不能阻止她追求個體獨立。
波伏娃說:「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形成的,是機遇,現代科學尚無法預測的機遇。」她認為女人之所以成為女人,絕非單純的生物學原因,而是取決於社會制度和文明。
這言論的進一步解釋女人為妻為母的命運,是男性硬安在她們頭上,用來限制她們的自由的──這話震動了很多人,也包括教皇。梵蒂岡把它列為禁書,而女性主義者則奉為至寶。
棄婚約束,精神緊扣的愛情才是重點
她也與存在主義鼻祖-薩特,締結了長達51年的契約式婚姻:相互之間不存在任何義務和約束。這根植於兩個自由心靈的深深理解。她的經歷被世人公認豐富和神奇。
在《回憶少女時代》中,她提到過對「另一半」的憧憬:「我的丈夫應比我稍稍敏捷,強壯一些,他常常要助我一臂之力,與我一級一級地共同向上攀登。我是一個不太慷慨的女孩,我願意得到不願給予。如果對方不如我,需要我照顧他,我會不耐煩。如果這樣,不如過單身生活,不要結婚。我最重要的事業是擁有世界,我的婚姻生活應該有助於此。命中注定能成為我丈夫的人不能是有別於我的一類人,既不比我差,也不超出我許多,他保證我好生活,亦不剝奪我的自主權。」
然後她在20歲的時候遇見了薩特。
「輕率信任的代價,就是她猛然面對一個陌路人。」
薩特不是個英俊男子,不高大,而且因童年時代一場疾病,右眼近於失明並留下斜視的毛病。閱讀和看人時,好像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感。總之,顏值不高。
但是,人家聰明、有才華也有某種作家的風流,他對受他的思想吸引的女青年都來者不拒。
可是薩特一點也不想結婚,他說「他人即地獄」,他渴望自由,決不想成為一個有妻室的人,他只想週遊世界積累寫作閱歷。於是,他提出了一個讓世人結舌的提議:「做彼此忠誠的伴侶,永不結婚,但也可以體驗偶然的風流韻事。」
波伏娃驟覺到薩特只為他自己而生活,在半自傳體的小說《金》中,她寫道:「輕率信任的代價,就是她猛然面對一個陌路人。」
然而也許波伏娃過於出眾吧,和她一樣對哲學有共同想法、比她「稍微敏捷」的男性並不多。波伏娃被動接受這種自由情侶關係,他們各自都有另外的情人,她總是想:「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我們見面才有意義。」
然而真正看待關係為 Open relationship 的人好似只有薩特,但其實波伏娃不是,儘管她必須在表面裝得很大度。
他們的一個女朋友比安卡曾經在1993 年出版的《薩特、波伏娃和我》中指出過她的這種虛偽。大多數時候,沙特生命中的女人來去如走馬燈,但 40 年代,沙特的一次「出軌」有些不一樣,對對象非常上心。後來波伏娃去美國訪問,也認識了作家情人奧爾格倫。四角戀就這樣形成。
但是,薩特始終是這段四角戀的主導。薩特的情人來巴黎找薩特,波伏娃便去美國找奧爾格倫,有次,一開始波伏娃打算在美國呆4個月,但薩特擔心多洛萊斯爽約所以讓波伏娃兩個月後就回來(備胎心態吧?),兩個月後波伏娃回到巴黎,薩特卻告訴她,多洛萊斯還想再多住一陣。波伏娃又立即想找回奧爾格倫,想再回美國找他。可見波伏娃還是較在意薩特吧。
這場四角戀讓波伏娃開始回顧自己感情歷程,為什麼自己作為女人總處在被動地位?
薩特啟發她說 : 「如果你是男的,你的成長經歷就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你應該進一步分析這個問題。」
這句話成了她寫作《第二性》的一個動機。她投入大量精力,她體能所蘊涵的巨大能量的爆發。這是薩特從未關注過的女性主義話題,她博聞的能力、史詩般的敘述,精闢的分析,使她多少擺脫了薩特的陰影。
《第二性》的五個關鍵思考
1.「女人不是天生的,女人是形成的。」
波伏娃剖析了從搖籃時期開始就壓在女性身上的限制。人們為女孩子設定的生活就是取悅他人,在沒有任何自主思想的狀態中完成她們的自然宿命,承擔不妥協的人生義務──婚姻和生育。
波伏娃的結論是:妻子和母親的命運,是男人發明出來用以否認女性自由的。女人之所以成為女人,絕非單純的生物學原因,而是取決於社會制度和文明。
2.打破性別神話
我們在目前女人的處境中如何才能獲得成就?在我們面前展開的是一條什麼樣的路?哪一條路是不通的?如何能從處處依賴男人的環境下變得獨立?什麼樣的環境限制了女人的自由?她們如何能去克服那些困難?這些最基本的問題,成為她創作《第二性》的最大動力,波伏娃打破了籠罩在「女人」這個命名上的性別神話:社會性別是社會強加給兩性的。
3.婚姻和家庭可能限制了女性的探索
「父系製度公開允許男人有釋放、滿足自己性慾的自由,卻要求女人必須忠貞。」波伏娃認為婦女若要充分體驗人的價值,就應該拒絕一夫一妻制度的保障和家庭的限制。任何東西,哪怕愛情,都不應該阻礙我們去充分地生活,探索整個世界,讓自己經歷更多的事情、更多的邂逅,即使有時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4.女性必須成為主體
波伏娃發現並定義了女人的「他者」地位:「定義和區分女人的參照物是男人,而定義和區分男人的參照物卻不是女人;她是附屬的人,是同主要者相對立的次要者。他是主體,是絕對,而她是他者。」波伏娃鼓勵女性由「他者」成為「主體」,打破一切社會成見、習俗觀念以及自身的心理偏見,不要讓自己禁錮在女性功能中,要去追求有主觀意識的生活,承擔自己。
5.自由至上
波伏娃把自由置於一切之上,沒有什麼宿命,他要成為什麼取決於自己的選擇、行動,。自由既是人所獲得的最好的禮物。 「我之所以能自然而然地轉向存在主義,是因為我的經歷為此做好了準備。」
「男人要求女人奉獻一切。當女人照此貢獻一切並一生時,男人又會為不堪重荷而痛苦。」
「人們將女人關閉在廚房里或者閨房內,卻驚奇於她的視野有限;人們折斷了她的翅膀,卻哀嘆她不會飛翔。但願人們給她開放未來,她就再也不會被迫待在目前。」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變成的。因為改變而軟弱,因為改變而強大。」
「我渴望能見你一面,但請你記得,我不會開口要求要見你。這不是因為驕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無驕傲可言,而是因為,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我們見面才有意義。」
「有一天,女人或許可以用她的“強”去愛,而不是用她的“弱”去愛,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捨棄,而是自我肯定,那時,愛情對她和對他將一樣,將變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險。」
她的語錄其實都可見,她理明男女之間的特性有別,但仍堅持男性和女性該以自由為前提,為自己探索而生活為宗旨,當中我們卻又隱約看到她在愛情上的卑微和弱點。
女權不是極端的高舉女性地位,而單純是脫標籤的脫離,一種自我塑造及兩性互相尊重理解。女權主義的核心目標旨在全人類中實現性別平等,不是強權,也不是特權,因此男性也可以成為女權主義者。
下篇我們看看時裝設計如何與女性主義的邂逅,滋潤出更璀璨的女性力量。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