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潘姐姐有超過十年,我們的緣份,始於一個清淨的年初二早上。哥哥林一峰一直尊敬潘姐姐,他在文章寫了關於潘姐姐的音樂,也給老人家寫了信。潘姐姐給哥哥回信,也選擇在那個年初二,招呼了我跟哥哥二人前去拜訪。年初二是開年吉日,與潘姐姐結緣的那一個年初二,開了一個將人生改寫的年。
與at 17
那天早上,我為她唱了一曲黃梅調。
這個故事說來精采刺激。初生之犢不畏虎,居然夠膽在跟姐姐第一次見面的新年早晨,在前輩面前賣弄一知半解的音樂知識與稚嫩的歌喉,十個不知醜,也是逗得前輩樂透的無畏精神。自此,我們是潘姐姐家常上海菜的常客,也是有幸跟她分享音樂的夥伴。
跟姐姐第一次緊密合作,是《Jazz up for the party》這個演出,那次,我第一次嘗試了解什麼是「女人」,確切點說,我學着了解什麼叫「女明星」。「女人」這個課題太深,雖生女兒身女兒心,那些萬千媚態只懂收於心中。在鏡頭前搔眉弄姿不是我的自信範圍,要為那個演出的海報拍攝,算是我人生其中一個最艱難的工作。潘姐姐是天生的表演者,在鏡頭前或台上,那些高傲風采自然散發,彷彿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味道送進鏡頭和觀眾心中。她的神采跟觀眾沒有距離,眼神裏面是能抱穩你心的暖,也是環抱千山的氣魄。潘姐姐借了她的旗袍給我拍照,在她身旁一起合照,我就像一個偷了媽媽裙子來穿的小男生,學着什麼叫自戀,什麼叫打開心扉叫人愛上自己。那個赤裸又脆弱的感覺,至今還歷歷在目。自從那次,我慢慢從這個陌生的感覺開始建立起作為女人的自信。
與薛家燕及黎小田
潘姐姐年紀比我大多了,但她總是最堅強執着和走在最前的那位。她的目光遠大,早在香港沒有音樂劇的時候就辦了屬於自己的音樂劇《白娘娘》。她的勇敢,啟發我做了自己第一張單飛專輯《林二汶》。要是人生只能帶一個屬於自己的驕傲到往生,被潘姐姐所啟發的這個專輯,這趟任性和執着,是我想帶走的一份驕傲。於我來說,潘姐姐給我的不止是演出機會和鑑別音樂美感的眼光,更加是作為一個歌手,一個女人,一個女星,和一個人,應有任性、美麗和自信。
一代一代的女人,昂首走向前面,我們不需要感到孤獨,因為我們總是記得,前面一直有人在自己的人生勇毅航行。這些勇敢,變成一浪又一浪讓我們這些女孩繼續青春闊步開創天地的力氣。比我年長五十歲的潘姐姐還在想着新鮮事,一直啟發我這位踏進三十有半的女孩。
心中還穿著潘姐姐借我的那條裙子的我,借着這些堅強,繼續漂亮地為堅毅而青春的人生奮鬥。
《阿飛正傳》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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