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讀過張愛玲,就應該知道張愛玲也是一位愛美、懂美的女性,對旗袍更是情有獨鍾。由《半生緣》中曼楨的淺粉色的旗袍;《色戒》中王佳芝的是靛藍齊膝旗袍;《封鎖》裡吳翠遠的是白洋紗旗袍;《傾城之戀》白流蘇的是蟬翼紗旗袍……她的旗袍基本上就是代表著一位女性,而旗袍的美也反映她悲涼與成熟的交織。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長滿了蝨子。」
這段話是張愛玲十九歲時所寫。她描寫了自己的生活狀況,尤其寫出自己生活能力之低。她說她過自己在藝術上極具天賦,不論音樂、美術、寫作能力亦極強,然而生活卻是個白痴。不會削蘋果,有時連家中電鈴在那亦忘記,她也是個路痴。
不過也許這樣的落差,更能襯托她那份女性的獨特美,內心多美多強,擁有再高尚的造脂卻仍需要一個依賴。
《色戒》中王佳芝的是電藍齊膝旗袍
藝術就如華美的袍,而生活的柴米油鹽就如蚤子。她可以獨自領略生活的藝術,但是仍要面對那咬囓性的小磨難。生活不能永遠是個浪漫的劇本,不能克服的小事太多。
於是,「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中,華美,是對生命的禮讚;蝨子,是對人性的描繪,悲喜錯綜交織,也是漫妙的生命中暗藏的悲涼底色。
無論多麼偉大的人生活中也少不了瑣碎的煩惱,再光鮮靚麗但人後卻冷暖自知。為人處世不能只看生活的表面。她以旗袍反映了生活。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女人總是義無反顧的穿上。」
但同時,「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女人總是義無反顧的穿上。」也是出自她筆的句子。她高度的讚美這件袍,而義無反顧這買字卻隱藏著一份「危機感」,短短兩句卻能感受到她對生命的了解,卻仍然充滿熱情,反射出女人那一份懾人的軟弱和成熟,那管焦頭爛額、碰釘處處也要闖下去的勁度;就如那管有多寒冷也要穿起最美的衣服一樣。
「想在人群中出挑,先找祖母的衣服來穿。」
筆者亦愛張愛玲的那一套:「去找祖母的衣服來穿,臉是年輕人的臉,服裝是老古董的服裝,如此才越發別緻。」
在香港讀書時期,她就將獎學金買衣服,「要想在人群中被注意就得去找祖母的衣服來穿。」張愛玲曾經和朋友調侃道,儘管朋友說不像穿壽衣嗎?」張愛玲卻回答:「那有什麼關係,別緻就行!」她就是如此有想法、有個性,不願走入所謂潮流的女人。
後來的她更親自為自己設計手稿,交給上海知名裁縫張兆春縫製衣服。張愛玲還為他的店取名為<造寸>,這也是當時上海最高級的時裝定制店。
1955年,35歲的張愛玲到了美國生活,與劇作家賴雅結婚。賴雅在最後的日子裡,也撫摸著愛玲身上的旗袍,笑著說:「你真美,穿上旗袍更美!」直至1995年,75歲的張愛玲穿著一件磨舊了的藍花旗袍在洛杉磯的一間房子安靜離世,優雅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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