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不是過去式,是現在進行式,而一直對高訂不捨不棄的中堅份子,則有來自荷蘭的Iris Van Herpen。
曾跟Alexander McQueen共事的Iris Van Herpen,成為巴黎「高訂聯盟」Parisian Chambre Syndicale de la Haute Couture成員至今,剛好十年。她擅長從服裝本身的材料來做設計,實驗性極高。今次,她與《Ming’s》分享她對高級訂製、時裝產業的看法。
Talking to Iris Van Herpen
10年來最值得記念的時刻?
對我來說,第一次在巴黎舉行時裝表演是其一值得記念的時刻。那時候,我開始了高級訂製系列的設計,高級訂製讓我感到自己是屬於巴黎的,同時為我找到了在時裝產業的位置。
對你別具意義的一套服飾?
我為Björk設計的首條裙子—’Synesthesia’。那時候,當時,我親自為她試身拍攝《Biophilia》的唱片封面,我們的友誼便從此開始。這條裙子同樣代表了”freedom and femininity”,兩種對我設計尤其重要的元素,對我意義深遠。
Iris 為Björk專輯《Biophilia》設計服飾,二人的友誼從此開始。
10年來最大的挑戰?
不受其他人影響,堅持自我,堅持自己的創作。
如何看自己10年來的設計歷程?
在我開始時裝設計的第一年,手工藝是我唯一重視的元素(我甚至沒有採用機械縫紉服飾)。相反,現時的我逐漸懂得協調,喜歡與建築師、科學家、工程師等等合作,尋找了一些實驗性的科技,融入傳統的時裝工藝。
跨域的研究,目前如一場持續的對話,為我們創造了很多衝擊。除了科技的研究,我亦開始了感性的探索,大膽以直覺為靈感來源,由自己性別出發。
我對時裝的看法,算是10年內轉變最大的。我不再認為「時裝應該是怎樣」,反而接受了它的流動性,因為它多變的力量,往往為我帶來了創作的自由。
今天的我,已視時裝為一個善變的單位。不再強為它定義,因為我需要這個留白的空間,給我培養屬於自己的一種直覺。
Iris Van Herpen Haute Couture FW 2017
Haute Couture最重要的元素是什麼?
我視Haute Couture為時裝產業的母親,它不單是一種傳統文化,更是創新的實驗室。Haute Couture是”the art of fashion”,是一個能夠把創作與工藝完美結合的頂尖平台。它的創新,源自新形式的工藝,帶領一眾高級訂製工匠,發掘新的元素,並以完美的方式呈現。
外界評論你的作品為”technology and futuristic”,你認為他們的解讀適當嗎?
“Futuristic”一詞太局限了;”technology”亦只是我的設計工具,稱不上為一種概念、一種靈感來源。反而”Organic, innovative and collaborative”的意義來得更貼切。
分享一下你最主要的靈感來源?
如果要我用一個字來描述我的工作,那將會是”movement”。生命中,對我最有影響力的一件事,就是我學習古典芭蕾舞的過程。多年來,舞蹈教會我認識自己的身體,學懂了運動的轉變,形狀的「進化」,從而逐漸學會操縱形狀與律動。我對時裝最感興趣的部分,正是把感性轉化成新的形態。布料是,輪廓如是。
Iris Van Herpen成立10周年的派對現場。
如何看當今科技?它會影響你的設計過程嗎?
科技是一種工具,未曾是、都不會是一個靈感的來源。我的設計過程很原始、很直接。我不會寫日記、不會繪畫、更不會做mood board,整個過程只會在我的腦海內發生,或是在mannequin上隨一針一線地呈現。
我不希望我的創作過程被任何形式的框架限制。按這種形式主義的方法創作,結果太predictable了,根本不是一種創意。當我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時,應要逐漸調整。我們可以向前、向後地調整數百次,沿著一個痛苦的過程,即使邏輯變得混亂,但是完美往往在「亂」中出現。
現時時裝產業的最大挑戰是什麼?
我們面臨的最大挑戰是時裝帶來的浪費和損害,成為了地方老化的催化劑;另一個重大挑戰,便是時裝與我們迅速改變的生活方式開始脫節。
為什麼停止推出成衣系列?
因為兼顧成衣與高級訂製,實在太雄心勃勃了。我的任務是為Couture帶來新的意義,讓它能夠與科技年代接軌。就如我曾經提及,再者,成衣系列近年被商業壓力的壓榨,它已沒有變化的餘地了。因此,我們必須先做好Haute Couture,然後開拓更大的潮流。
FW17高訂表演設有水底演奏樂隊,營造了驚慄與科幻的氣氛。
如果你能擁有一種改善時裝產業的超能力……
不論在紐約、東京和阿姆斯特丹的街道閒逛,我發現每個人的外表都差不多,變化不着痕跡,可能只有一毫米般細小。但是,數百年前的城市,各地的文化靈魂都能從衣服中展示……所以,我希望能夠帶來一種大量生產的技術,重塑了各地獨有的手工藝、藝術與獨特性。我想時裝是”local” 多於”global”,讓文化再次盛放。
下個10年的計劃?
我的目標是為21世紀的Haute Couture注入當代的力量,成就更普遍的「時裝藝術」,把創新、手工,完美地呈現至最好、最精緻的水平。
我正在探索新形式的女性氣質、新形式的手工藝,讓Haute Couture成為了創新的源泉。
我的作品與今天普遍的時裝完全相反。我回到被遺忘手工藝的懷抱,重拾對手工藝的熱愛,同時與藝術家、建築師和科學家等等的單位合作研發嶄新技術,擴闊我的媒介,擴展我的可能性。
前大都會博物館策展人Andrew Bolton,曾說「我認為聯同各界學科專家去合作,將是時裝的未來,他們會以難以想像的方式推動時裝。」我十分認同。那個「難以想像的新時裝世界」,正正是我一路探索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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