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cover孖妹look行騷，原來十四年前高橋盾已玩過

近幾年東歐時裝設計師崛起，玩二創噱頭殺出血路。其實，講時裝設計小聰明，日本人亦有一手。只不過在 IG 時代，花光心計、sophisticated 的奇思妙想，都未必敵得過語不驚人誓不休、而又慳水慳力的 gimmick fashion。今回時裝周（2018 春夏），最令筆者「嘩嘩聲」的，不是轉攻「設計」的 Balenciaga，而是日籍的 Undercover。

高橋盾（Jun Takahashi）大玩 Stanley Kubrick 驚慄名片《閃靈》（The Shining）裡面恐怖孖妹造型，邀請真 twins model 行騷，一個穿正常版本，一個穿「流血」版本——戴上全身紅色珠仔扮出血，詭異又凄美。

其實，這並不是高橋盾第一次玩 twins「橋」。早在他登陸巴黎不久的 2004 年春夏，就已用過孖生兒展示 Undercover 技驚四座的「溶解服」系列︰一人穿正常版，一人穿「溶解」版。正常那件是可穿度極高的日常款式，但另一件扭曲變形，猶有世界崩潰之感。當年造成話題，因為一定要找另一個時裝人做伴，跟你扮 twins，否則無法展現兩件衣服差異帶來的趣味和威力。

今次 Undercover 的孖妹 look 有點不同，不是幾乎 identical 的款式，而是有點像「世界上的另一個我」。當一個是紅玫瑰時，另一人便是白玫瑰；一位背後寫著「love animal」，另一人背後就寫著「hate human」。同中有異，同而不同，教人想起波蘭名導演奇斯洛夫斯基（Kieślowski）那套經典《兩生花》（The Double Life of Veronique）。另外，高橋盾在衣服上用了大量 Cindy Sherman 的攝影作品，雖然有點表面，但 artsy 到不行，很得文青時裝精歡心。

今時今日，造成熱話的時裝大部份都是靠低手的嘩眾取寵手法，很多時欠缺美感考量。Undercover 早在十多年前，就打著「We make noise，not clothes」的旗號行走江湖。雖然近年品牌聲勢大不如前，但如果你有留意他們的時裝騷，就知道其戲謔 high fashion 的窮風流味道，一直都十分精彩，有時似乎比 Junya Watanabe 更懂得川久保玲的時裝哲學。

可惜，真正在時裝意念上思考的 Undercover 顯得太 subtle、太 understated、太千迴百轉了。太複雜的笑話在即食年代沒有人懂得，大家都渴求最「爆」的，否則沒人按「like」，衣服也就買得不值得了。

Undercover 2017 A/W Runway 雖然不及 Alexander McQueen 本人時代般精工，但對怪雞（queer）、瑰貴（flamboyance）的追求，在精神上倒有點接近。

Undercover 近幾年極具戲劇感的 fashion show，是不少時裝編輯在名牌大騷以外的 best kept secret。